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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千家饭
那时出门干工作是全步行,你不可能到了几里、甚至10多里远的地方又回信用社吃饭吗,再说,全县没有那家信用社有食堂。到村民家,不管吃好吃差你都得吃,否则只有挨饿,不象今天样,信用社搞外勤工作的不管是小车摩托都有车,开着车“嘟”的一躺10分钟左右就可到信用社吃,或到馆子都去吃。
我那时搞工作,很多村民都喜迎我到他们家吃饭,走在一个寨子里有时几家人都在喊,“刘哥,来我家吃饭” 、“主任,走,去我家吃饭”、“刘叔,办完事一哈尔到我家喝两杯”。有时两只手一家从一边拉,没有去吃到的那家还有些生气。每个寨子都有我经常下村组工作吃饭的一两家,随到随吃。即使我到时没有大人在家,小孩见我来了也会很高兴地赶快到地里找父母快回来做饭。父母知道了会立马放下手中的活,愉快的回到家里弄饭。我经常吃饭的人家都具备以下情况,一是守信用的,二是热情好客不抠的,三是勤劳人家,四是家庭卫生较好的。至于菜和酒好不好我有个原则性的要求,我不喜欢给主人家增加过多的麻烦和破费,如果菜酒过于丰盛贵,我不想吃,吃起喉咙也不舒畅,停在胸口上的。我只要有纯素汤菜一个,再加个炒洋芋或炒个鸡蛋或鸭蛋,或有个肥肉或瘦肉就够了,吃得饱饭就是,再倒上二、三两散包谷酒,抽着叶子烟就很满足了,随便都比六几年、七几年好得太多。我们一边吃着饭,喝着酒,摆着贷款、存款的事,或拉家常、或讲庄稼的事。我和村民们是无话不说,情真意切的,不时还传出爽快的笑声和抽着叶子烟吧哒吧哒的声音。
由此,在每年的下半年信用社催收“一逾两呆”(逾期、呆滞呆账)贷款中,很多乡政府或乡直(属)部门的年青姑娘、小伙子们都喜欢帮我下村组催收贷款。他们说,和刘哥出门心情轻松,又有基本“草鞋费”(收得到收不到贷款一人一天都给5元钱的保底费),还管饭吃,且吃饭人家较卫生、干净,贷款收多了还有奖金(根据有关文件规定,收回一定年限的老贷款有奖励费),为此,乡政府或乡直(属)部门的一些年青姑娘、小伙子或借口、或背着乡党委书记、乡长、或部门领导,偷偷跟着我“私奔”走村串户催收贷款。
在每年腊月间(公历元月份)杀年猪备过年货吃“刨汤饭”时节,有时一天几户村民家请我吃“刨汤饭”,酒足饭饱后还要送我一块上好的内,我二昏二昏的提着肉甩过去甩过来,一歪一溜的往信用社赶。“表叔(并非直接亲戚,是依亲喊亲,依姓认亲),腊月初五我家杀年猪,你下午一定要到我家来吃‘刨汤饭’,我请几个人陪你喝酒”、“舅舅,我家腊月十一那天杀年猪,十二那天下午请客吃‘刨汤饭’,你必须要来”…… 。有的人家怕我不去,吃‘刨汤饭’的那天下午一两点钟就请人带信或喊娃儿来信用社亲自接我。